“四绝”画家吴昌硕艺术大展即将在重庆开幕(10.7)
}
首页 > 名家资讯 > 正文
从符号到解析——方力钧
发布时间:2013-10-17

来源:汉唐书画网



评介方力钧的写手累计几百人,文本超过一千篇。每个写手按照自己的或别人的观感解读方力钧,贴上各种标签,作出各种判断,包括正面的、中性的以及否定的,从而使他变成大杂烩式的公众人物。这不免使我想起拿破仑生前身后曾有一百多部传记,颂扬的,兼褒带贬的,诅咒的,把他塑捏成一个多面形象,致使后来者很难认清他的本来面目。有关方力钧的文献也面临同样的问题,即文字描述与评价会变成认识他的障碍。


大量人云亦云的判断,层层累积,既干扰读者的观感,又会钳制作者的自由,即便是自传也会受到感染,因为在舆论塑造方力钧的过程中,特别是那些正面的、中性的解读,艺术家可能会采取配合或默认的态度。其结果,人们分不清被塑造的形象是他的自我状态还是别人的设计。因此,我想绕开现成的评论,也不引用他的长篇自述,而是在自述与他述之外,以一个本时代目击者的眼光,找出我认为符合逻辑的脉络,粗线条地推测为什么20年来当代艺术圈始终在关注方力钧。

 

方力钧引起广泛关注始于1990年,这一年,方力钧27岁。二十七年间,中国人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、今是昨非的事件,变得无所适从。文革的动荡和改革的挫折,使得难以改变现实的中国文人一面似乎把什么都看透了,无所谓了,一面又心有不甘。方力钧的祖父六十年前被划为富农,即富裕农民,属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对象,于是,方力钧家族和众多同类家族一样,成了社会遗弃的反面角色和多余的族群。


在中国,随着时间的推移,这样的反面角色和多余的族群,不是变得越来越少而是越来越多。这太荒谬了,以致无奈和颓废的情绪在思想界、文艺界埋伏得越来越强烈。方力钧的经历,自然比别人多了一层压抑。当人们厌烦了虚假的正经,又不敢用不正经来揭示自我的时候,方力钧的意义在于他率先加以揭示。正是有了刻骨铭心的生存体验和贴切的把握,他的作品才刻画出了这个时代底层民众的表情:打着哈欠、斜着眼珠、弯着脊梁以及蹩着口形傻笑或做怪相,等等。他塑造的形象,像哈哈镜照出了亿万生灵,无法掌握自己命运、更不能掌握国家命运的小人物。面对方力钧的作品,无论你接受还是排斥,都不可能无动于衷。


有三个比他年长的文艺界名人值得类比,即王朔、葛优和崔健。如果进行简捷的定性和定位,三人都是中国文革和改革之际文艺界的典范,也都是当时文化界公推的丑角—自身和作品都属于正统派心目中的丑角。倘若把文革浩劫和改革中的挫折比作两场荒诞剧,剧中人其实大都是丑角。比如文革,主角和副角数人,其他人除了打手和浑浑噩噩者,不是反派人物就是被剥夺了自我的人物,总之都是被扭曲的丑角。丑角不同于春节联欢晚会插科打诨的小丑,而是显在或潜在的以反面形象来追求正义的化身,比如东方朔、济公不是小丑而是丑角。


中国周而复始的单调的农业文明,是产生丑角的土壤;中国封建时代一人为主、全民为仆的政治形态,是产生丑角文化的温床;中国走马灯式的文化轮回,也注定了丑角的永恒。丑角常常会涵盖荒诞时代的全体民众,包括文人和学生。比如文革期间单纯的知识青年,一会儿被捧为革命小将,一会儿被斥之为改造对象。这种身份的变脸正是丑角的典型表现。所以,当你我他都被弄成丑角时,丑角的自我表现反而成了民众认可的形象。王朔反正统的小说,葛优不正经的表演,崔健不正规的曲调,在整个九十年代风靡中国,正是叩准了民众的心声,解开了人们的情结。方力钧笔下的人物,一开始也是如此的鲜明,全是丑角。九十年代文艺界如果也封四大天王,除了王朔、葛优、崔健,第四人非方力钧莫属。


进入21世纪,方力钧的创作逐渐从光头图符加搞怪形象,转向文化隐喻、调侃、嘲讽和批判。比如被巨手握在手心的小人是隐喻,悬空的小天使是调侃,苍蝇与百鸟齐飞是嘲讽,《天罗地网》是批判。两相比较,前期作品更多的是从心灵出发而围绕自我展开的画面,近期作品更多的是从文化出发而围绕现实展开的画面。或许方力钧的天性随和爽朗,或许学院派的功底无意抛弃,他的创作不论如何奇怪和荒诞,画面效果却始终不恐怖,不极端,刻意营造的艳丽景象也不俗气。由于方力钧一直是当代艺术的一个标杆,他自然会面临越来越多的批评,比如对持续绘制光头的批评。


在朝野一致标榜创新的当代中国,人们希望他突破和出新。近十年来,他,也包括同他齐名的艺术家,像魔术师一样不断在变换题材,制作出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图像,显然是受批评界的逼迫所致。值得注意的是,他的近作采用了图录、图解的方式,类似看图识字。这同知识界重提思想启蒙的主张不谋而合。在中国,思想永远是一张皮,如同时装流行色一年一换,以致思想启蒙推行了将近一个世纪,仍然收效甚微。方力钧用文化隐喻演绎的作品,是对现实的思考,具体却又含蓄,不像他的成名作来得直接。它们是静止的动画,观众面对一幅幅原作,必须边走边看,再串起来回味,否则要靠文字解说。


在这些组画中,单幅观看或局部观看,会产生美感,产生回归学院派的错觉。美感、美术、美学这些支撑学院派的术语,尤其是美学这个概念,有人认为是西语的误译,恰当的翻译是感觉学。如果换成感觉学,方力均的作品无疑提供了证据。例如他在2008年前后创作的作品,远看是漂亮的色彩和悦目的造型,近看却叮满了苍蝇;远距离产生美感,近距离产生恶感。感觉的不可靠在这类作品中显露无遗。需要指出的是,方力钧的新作,从问题意识和传播效果而论,受众范围会缩小,它们似乎是给评论界和思想界看的。这类作品是对问题的解析,而它们也需要解析。场面恢弘的作品只有附印众多大幅局部图,才能细微地显示出画面的含义。这正是编印本画册的出发点。

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
请扫描新闻二维码

更多

评论内容:

评论时间 评论用户 评论内容
评 论